冬至,冰,余燼散文詩

冬至,冰,余燼散文詩

　　【冬至，冰，余燼】

　　墻角，蛛網一層一層地結冰

　　從外到內

　　蜘蛛在最黑暗的音波里

　　抱著一只蚊子

　　年輕的

　　一直抱著

　　直到它體內的火也變成蚊子

　　它愛上了墻角

　　愛上了黑暗

　　愛上了藕斷，絲亦斷的沙沙聲

　　和血液里的哭泣和灰燼

　　螯牙的毒刺傷了它的骨關節

　　太深

　　又或者太淺

　　【吞下她自己】

　　煙灰缸里擠滿了池塘

　　村莊、嗓音、山的高度

　　湖泊的影子、滴水的姓氏

　　和

　　一塊石頭在夜間的火焰

　　她的手迷失在煙霧中

　　吐霧，吞云

　　吞下雨聲里的黃昏

　　竹林里的苔蘚

　　和她膝關節的疼痛

　　【尋找我的姓和骨關節】

　　一個瓶子從它終年結冰的

　　體內，倒出寒冷

　　我用骨瘦的煙霧尋找我的姓和膝蓋

　　在它與火焰糾纏的夢中

　　原野荒蕪

　　樹木蒼老

　　河流瘦得只剩下干癟的嗓音

　　山坡僵硬

　　石頭看見了它自己的骨骼

　　和結霜的姓氏

　　草？

　　我不敢喊

　　怕夜浸濕我嘴唇的蒼白

　　【多么接近于成為焚燒的我】

　　寂滅得如此年輕

　　寂滅得如此模糊

　　夏天焚燒我，村莊焚燒我

　　空寂的藍焚燒我

　　湖水焚燒我

　　冬至焚燒我

　　我的詞語焚燒我

　　我的骨骼焚燒我

　　南方和鳥鳴焚燒我

　　2014的火焚燒我

　　那死于唇上的我

　　是無法掙脫的草尖的蒼白

　　【一只蚊子的冬天】

　　一只蚊子把冬天放進它的體內

　　在它空蕩蕩的骨關節之間

　　寒潮流竄

　　血液凍結

　　風刺穿它叫喊的影子

　　一座山卡在咽喉

　　幾次翅膀的震顫

　　目光斷裂

　　如同散落的詞語：

　　“我需要傍晚的燈。”

　　吞下自己的骨骼

　　它始終處于關閉狀態，那里

　　破舊

　　多水

　　【銜著影子的回聲】

　　把一塊石頭扔進結冰的山谷

　　在落地之前

　　就掏空了它自己

　　用凍結的夏天

　　把你的影子扔進去

　　把星星扔進去

　　把你的額頭扔進去，把饑渴

　　扔進去，把淚水扔進去

　　把鳥鳴、藍色、傳說

　　把種子的風景、一杯酒

　　把穿過黃昏的日子、村莊的雨聲

　　扔進去

　　穿過山谷的寂靜

　　你

　　依然在我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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